在过去一年中，一些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较严重的美国企业发行的高收益企业债/垃圾债令投资者获益颇丰。根据ICE数据服务公司（ICE Data Services）编制的指数显示，在截至今年3月底的过去12个月内，美国垃圾债的回报率已超过23%，完全回补了去年抛售导致的巨大损失。

德意志银行表示，这是美国垃圾债市场在12个月滚动回报率历史上第三次超过20%。此前两个时期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和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后。不过，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分析师开始担心接下来的风险。

过去12个月投资回报率逾23%

不少投资者和分析师都认为，美联储在疫情后于去年3月采取的史无前例的购买企业债以支持市场的做法，是垃圾债市场的转折点。在垃圾债市场复苏的背景下，一些此前受到疫情影响最为严重的企业发行的高收益债过去一年表现强劲，令押注这些企业将存活的投资者获益颇丰。

全球最大的邮轮运营商嘉年华公司(Carnival Corporation)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一年前，嘉年华抵押资产以11.5%的利率发行企业债，向投资者融资40亿美元。如今，随着其企业债价格的飙升，这些债券的收益率已降至4%以下。

嘉年华目前每月仍需开支6亿美元。在等待美国解除巡航禁令之际，其作为债券交易抵押品的船只仍停靠在港。但即使如此，随着美国经济复苏，嘉年华等一些此前受疫情影响最深的连锁影院和航空公司等发行的垃圾债，在过去12个月仍让投资者获得了巨额回报。

“这非常令人吃惊。”资本集团（Capital Group）的投资组合经理沃德（Shannon Ward）表示，“去年4月时，人们对这些企业如何取得目前的涨势充满了疑问，在当时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发债，这些企业必须提供非常可观的利息。”根据监管机构最近披露的信息，资本集团投资了多只当时受疫情影响较严重的企业发行的垃圾债，更持有近10%的嘉年华发行的垃圾债。

随着企业债价格去年开始反弹，拥有肯德基（KFC）和塔可钟（Taco Bell）等品牌的餐饮连锁餐饮集团百胜（YumBrands），此前以7.75%的利率发行6亿美元垃圾债，成功打破了垃圾债市场三周未发行新债的局面。

联博（Alliance Bernstein）的美国高收益业务主管史密斯（William Smith）称：“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转变。美联储和美国政客们所做的就是压缩本轮衰退周期。我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之一，但现在已经触底反弹了。”史密斯持有百胜约3.6%的企业债。

受垃圾债市场火热提振，相关ETF产品也吸引了大量资金。根据彭博的数据，3月中旬时，最大的垃圾级ETF——规模220亿美元的iShares iBoxx高收益企业债ETF，单日吸引13亿美元资金，为有史以来第二大单日资金流入额。规模100亿美元的SPDR Bloomberg Barclays Hihg Yield Bond ETF单日也流入资金5.6亿美元，为去年4月以来最高单日流入额。

分析师警示风险

虽然如此，不少分析师已经开始警惕垃圾债市场后续的风险。

沃德表示，自去年以来的发债热潮，扩大了未偿企业债务规模，增加了未来的再融资需求，并推高了杠杆率。

“美国经济前景的繁荣也拖累了企业借贷成本，美国企业债券相对于美国国债收益率的利差，目前处于历史低点。这意味着，随着通胀压力上升，垃圾债市场很容易受到美国基准利率上升的影响。”他表示，今年，投资级企业债经历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开局，垃圾债的回报也开始面临压力。

投资者还警告称，由于市场一段时间以来对包括垃圾债在内的美国企业债形成了过多的积极预期，未来失望的风险很高，企业债价格会因此下跌。

“（垃圾债的）问题在于，在财政刺激的喜悦消退之后，会发生什么。”史密斯对此表达了忧虑。

美国西部信托集团（TCW）的信贷交易主管库德萨（Jerry Cudzil）表示：“以前投资者可能对垃圾债券持有谨慎态度，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从短期到中期来看，如果你不买这些垃圾债券，你将很难跟上形势。但这并不意味着投资垃圾债是划算的交易。事实上，从长期来看，投资垃圾债是亏钱的。”

他提醒称，随着投资者不断加码垃圾债市场，一些高风险的交易模型和债券发行方式可能会再次成为主流，助长市场投机氛围。根据彭博的高收益债券指数，BB级发行人中最高的“垃圾”级截至3月底已占据市场的55%，这意味着BB级企业债也在垃圾化。